有沒有過心理住著一個人的感受?那種胸間被甚麼填滿的感覺,真實的扎實感。
在那個夏天,我把他裝進心裡,讓他靜靜躺在我心間,忘不了的喜悅在那個相遇的午後,熱可可和冰奶茶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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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午後,陽光灑落一地耀眼的金黃,那種絢麗讓人迷惘。
就是那個下午,我遇見了你。
你穿著咖啡店統一的制服,白襯衫黑圍裙,在店內靜靜站著,遠看如一幅逼真的油彩畫。你的動作輕輕巧巧的,笑容淡淡的,不太真實,頗像雕刻上去的。
我之所以會走進店內只單純因為你,不真實的你。
「歡迎光臨。」門上掛著的鈴響起,我走入你存在的空間,你開口,聲音悅耳動聽,你擁有引人注意的清亮嗓音。
只可惜,你臉上掛著的微笑還是一樣不切實際。
走向櫃台,我替自己點了一杯熱可可然後揀了個靠窗的位坐下,那裏的角度剛好能望向你又不被發現。
我透過綠色植物望著你,你的嘴角保持著45度上揚,那是一種親切卻疏離的笑容,那張陌生的臉卻給了我很熟悉的親切感,我拿起畫筆和畫本,飛快的在紙上描繪起你的輪廓。你的臉剛毅中帶著溫柔,一雙大眼始終低垂,睫毛又濃又翹,你擁有小而巧的鼻子和始終上揚的薄唇。
我用一支鉛筆在純白的紙上勾勒出獨一無二的你。
這個午後,你靜靜地站在吧台後面,我靜靜地完成專屬我的你。
「熱可可」你遞上托盤,上面放著的純白馬克杯內裝著深咖啡色液體,他飄散著濃郁的香氣,誘惑著人們的神經
「你很會畫畫。」你盯著我畫本上那張初繪出輪廓的你,會被當成變態嗎?我緊張著。
沒接續話題,你掉頭離開彷彿甚麼都不曾見過,不過,我似乎在你眼裡看見不知名的溫柔。
繼續在畫畫的世界徜徉,我在咖啡廳內待了整個下午,瞧著你、繪著你,這個下午我的生命全是你。
「你很喜歡畫畫嗎?」突然,你的聲音出現在我頭頂,不期然的嚇了我好大一跳。
「是啊!」快速穩定自己的情緒,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望向你,看見你臉上專注的表情,是在看著我的畫嗎?
「你畫得真好。」你替我的畫下了註解,真好。你拉開我身旁闔著的椅子,默默坐下。
「我喜歡喝冰奶茶。」你的眼光望向遠方,落地窗外是橘紅色的夕陽,我這才發現待在店內已經整整一個下午了。
我們兩個都靜靜的沒了對話,感覺卻不是尷尬,說不上來的氣氛,好像我們不需要說話就能很了解對方。
當夜幕低垂,我終於完成了你。
再抬頭發現你趴在我身旁的桌上睡著了,睡著的你少了清醒時那分疏離,多了一點稚氣,這樣的你讓我有衝動想動筆再畫第二張。時間卻不允許我這麼做,我晚上得趕去餐廳打工,望望你熟睡的臉孔,捨不得起身離開卻不得不踏出我的步伐。
撕下我為你畫得那張畫,我將他留給你,不確定你是否會記得曾經有過這個下午我和你在這間小小咖啡館裡的相遇。
門上掛著的風鈴響起,我踏出這間店,踏離有你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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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咖啡店門外看見”頂讓”兩個字大大的亮在那裏等乾。
一個禮拜前我在這裡擁有的美好下午,現在回想起來依然美妙,咖啡店卻不存在了。
那個店員。
我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抱著我的畫冊離開,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緣深緣淺都是一種緣分,有機會再見面嗎?我想替他畫更多的畫。
慢慢步出小區,我踏著沉重的步伐,不知名的失落感在胸間四溢,酸酸澀澀的好難過。
我在落葉堆積出的小徑上漫步,楓紅的樹葉似火燒般烈焰。
天空灰濯濯的和那天下午不同,少了炙熱的陽光多了一絲寒意,這就是秋天吧!沒有規律的氣候。
即使時間不同空間也不同我還是想起了他,那種似近似遠忽冷忽熱的感覺,那陌生人,那個服務生,那個不真實的笑顏,那個默默住進我心裡的人。
忽然,一滴水不偏不倚砸入我的腦門,我抬頭,一滴兩滴,成串的雨滴飄落打得我滿臉,下雨了。
在雨水尚未把我淋成落湯雞前一把湖綠色雨傘為我撐起了一個沒有雨的小世界。
順著傘柄望去,那是雙粗壯有力的手,黝黑的皮膚和他的肌肉十分搭嘎,二頭肌壯大,還有很性感的鎖骨,然後我看見他,那個服務生。
臉上還是掛著一抹不真切的笑容。
認出我了嗎?我不知道,他只是摟著我的肩膀帶著我走,在大雨中小心翼翼不讓我淋濕,為了不讓我淋濕他的肩頭早就濕透,他的細心讓我心動。
傘下的世界是安靜的,你沒說話,我也沒有,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傘上,原本並不在意的小聲音卻在這時無限放大,腳下踩著水啪搭啪搭的聲音,車子經過刷的一聲濺起了水花,我在你身旁不需刻意就能聽見你的呼吸聲,吞嚥口水的聲音,好多細微的聲音,因為你在我身旁而被放大。
我們一直走,走到一個有屋簷的公車站才停下。
你在那裏收起了傘,拍落我肩上少許的雨滴,你對我露出笑容,這次的笑容很真實。
「第二次見面。」你比出了勝利的V字對著我笑得傻氣,我跟著你也笑了出來。
遞出傘,轉身,你跑入雨中,沒多久便消失了身影,我看著手心裡那把湖綠色的傘。
緣深緣淺。
望著你走後空蕩的街道,在我心中,吵雜的街道安靜了,你帶來了寧靜,原來,僅見過一次的人能在心底留下甚麼。
你充斥在我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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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裡行人來來往往,小孩跑著嬉鬧的聲音,大人聊天愉悅的笑聲,公園裡一片安寧。
我坐在小板凳上繪著這一切,我好喜歡這裡。
特別是對面那個小咖啡廳,雖然他已被改裝成韓食料理店,那裏藏有對我來說重要的回憶。
那是一年前某個陽光普照的下午,我走進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店,引我進去的原因是個男人。
可笑吧!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吸引。
可是這就是事實,他站在櫥窗內認真的煮著咖啡,他臉上掛著不真切的淺笑,他帶著一些陰鬱的氣質,他,對我來說還是陌生人。
是陌生人也是我愛的人。
可笑吧!只見過兩次的人怎麼衍伸愛情?但是,愛情真實的存在了。
我憑著腦海裡的印象替他繪了一幅又一幅的畫作,每一幅畫動作都不同卻都有相同處,他的笑容不實的上揚。
有時我會想,他的嘴角為了甚麼上揚?不想笑就別笑不行嗎?
這個解答我大概無從得知了。
巨大的撞擊聲把我神遊的魂引了回來,就在我面前有個孩子倒下,我嚇了好大一跳,不知道一切是如何發生。
趕忙放下手上的紙筆,我抱起孩子往對角的醫院奔。
孩子斷斷續續的抽噎著,扶著頭喊痛,看到年紀這麼小的孩子這樣哭喊讓我好心疼,我一面安慰著他一面往醫院狂奔。
從醫院離開已經是傍晚時分,孩子因為從溜梯上摔下來所以傷了腦袋,醫生快速幫他做了處理,好險沒有腦震盪。
會這麼晚離開是為了等待孩子的母親,這孩子原來是單親。
我給他買了一些零食,陪著他一整個下午,看見孩子的笑容我也滿足了。
順手給他畫了張素描,他拿著自己的畫像開心的笑了,他還請我替他母親也畫一張,我答應他了。
出了醫院我才恍然想起自己的畫冊還扔在公園長椅上,我快速往小公園的方向奔。
那本畫冊紀載這一年多來我畫的那人,對我而言很重要,絕對不能弄丟的。
夕陽將小公園染成亮晃晃的橘紅色,公園內少了下午的吵雜徒留靜謐。
我望向下午作畫的那張長椅,長椅上坐著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他正拿著我的畫冊翻閱。
一種被侵犯隱私的感覺油然而生,我有些不悅的向他走去,不管是誰都不應該未經他人允許就隨意動他人的私人物品。
「呀!」我的語氣有些兇狠,有些逞強吧!真的有些生氣,我並不想給人看見這本畫冊,他太秘密了。
「你的嗎?」那人抬起頭,將我的畫冊微微舉起,是他,我畫冊裡的那個人。
有些尷尬有些煩躁,給他看見了,他會不會覺得我很怪?
「你畫畫真得很好看。」你替我闔上畫冊連著畫筆一併遞給我。
我收下你遞來的畫冊悄悄在你身旁坐下。
你低著頭,雙腿交叉著,和一年前的你比起來,現在的你多了一絲滄桑,多了一點歷練的感覺,笑容卻仍然那樣不真實。
「這個給你。」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mp3交到我手上。
「我是個音樂人,這一年來我創作了無數首歌,卻沒有任何一首是被人取用的。」
「有機會的話聽聽裡面的曲子吧!」說完話你起身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裏。
戴上耳機,我按下撥放鍵。
樂音悠揚傳出,聽見歌詞那當下,我的心悸動著。
你在我心中 那個下午 那杯熱可可
我只想溫暖你的心 只想守著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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